中大文物館新館承古融今
嚴迅奇設計校園新地標 把香港藝術珍品帶到世界
2025年3月12日
在連接大學道和百萬大道的斜坡上,聳立着中大文物館的擴建新館羅桂祥閣,是香港著名建築師嚴迅奇的匠心之作。新館於今年3月22日正式對外開放,將成為大學的新文藝地標,結合藝術創作、策展和教學,為校園注入全新的藝術風采。
中大依山而建,處處花木扶疏。新館從現有展覽廳橫向延伸,拓闊了建築和展覽空間,飄浮在山體上,同時克服了地理環境為設計帶來的挑戰。嚴迅奇曾設計廣東省博物館、雲南省博物館、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等,擁有豐富的博物館設計經驗,透過塑造意境,把新館和山體完美結合。他解釋說:「我會形容新館的意境為『石下留蔭』,就像文物館館藏之一——張大千的《山水四屏》一樣,石塊在山體裏橫空而起,底部綠樹環繞。」
嚴迅奇認為,「起承立新,承古融今」是文物館必不可少的使命。「設計這座新館,我希望為文物館帶出一種『傳承』的訊息——是傳統文物的傳承,也是把悠久文化融入現代及對未來的展望。」他説。在本港求學、獲獎無數的他對香港建築別有一番體會,着重善用環境設計回應城市需求,並達到新舊結合。
嚴迅奇與中大之間的關係,要數20多年前他親自操刀,為連接文物館展廳的中國文化研究所進行翻新工程。身為中大建築學院名譽教授的他表示,當時的風格與新館的設計理念一致,讓古今建築隔空對話。他說:「我着重建築物與周邊環境的融合,也想帶出文物館的氣質,與1971年原有的設計融合起來。當時的設計包含抽象的九曲橋,打造一個不受外界干擾、能讓人寧靜思考的地方。」這種設計源自宋朝的中國園林建築,曲折迂迴,別具東方建築特色。
嚴迅奇自求學時期一直深信「建築功能化」,此理念在這個中大文物館項目中也得以充分體現。不論是「V」形的懸空支架把整座建築物靈活地「浮」起來,不受山坡限制,還是室内平面空間佈局,他都花盡心思把文物館的實際用途融入設計中。「展廳是文物館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懸空的設計令展廳以一個大平面的方式呈現,為參觀者提供順暢的觀展體驗,同時令空間更實用。」嚴迅奇也解釋,「V」形支架的落腳位置最少,確保實用、美觀之餘,也盡量保留斜坡的原貌。新館的實用面積共1,770平方米,除了展廳,也包括藝術工作室、裝裱工作室、咖啡店、書店等。

談及中大校園的建築,嚴迅奇回憶起求學時期對中大建築的崇拜,並親自前來參觀,感受建築物和校園散發的特別氣質。「我對中大的建築物感受很深。它們獨特的學術氣質和特色,簡樸實用而不張揚。建築材料以實用為主,不會加入『為裝飾而裝飾』的元素。」嚴迅奇也提到他特別喜歡中國文化研究所的設計。那是司徒惠建築師(1913–1991)的力作;其四合院設計沿襲傳統園林基本結構,採用全新材料及現代建築語言表達,乃根據貝聿銘(1916–2019)的建議完成。

文物館一直以教學、研究和展覽為核心使命。對於新館的空間策劃,中大文物館館長姚進莊教授與嚴迅奇深入討論館内每個角落的布局和功能,精心定製最合適的展櫃,既能保護藝術品,也使展品與新館建築相得益彰,帶給公眾最佳的觀展體驗。

姚教授說:「這項建設項目獲羅桂祥基金會和利孝和家族捐款,讓我們發展更豐富多元的博物館活動。」他期望文物館能令中大人感到自豪及產生擁有感,使校園的藝術文化脈搏得以傳承。「我們追求的並不是吸引遊客前來打卡等短期效應,而是致力營造社會的藝術氛圍,令香港成為享譽國際的文化中心。」
他也希望文物館能在觀展人數和觀展體驗之間取得平衡,吸引更多人前來認識藝術之餘,也不會打破館内寧靜的藝術氛圍。「透過這座地標建築及高質素的專題展覽,我期待逐漸產生社會效應,一方面保留文物館研究和教學的氛圍,同時提高公眾對文物和藝術品的認知。」他期待文物館成為與世界接軌的樞紐,把其他地區的藝術珍品帶到香港,也把香港的寶物帶到世界。
對於本土設計,嚴迅奇認為香港的建築風格獨具特色,甚至獨一無二。「這座城市人口密集,地稀人多。香港人獨特的特質、生活習慣和文化内涵,通通反映在建築上。」他說。「香港人事事講求效率,因此建築師會刻意把建築物的空間和功能模糊化,把不同用途和功能聚集在一個空間裏,盡顯本土特色。以中大文物館為例,它除了是文化和藝術的聚集地,也把校園不同區域連通起來,增強校園的連貫性。」

文物館新館將於3月22日對外開放,屆時與上海博物館合作舉辦的「浮世清音——晚明江南藝術與文化」展覽也正式開幕,呈現晚明豐富多彩的物質生活與獨具特色的藝文風貌。同日舉行的「春分園遊會」將帶領公眾踏上中大校園藝術之旅。
文:鄭可祺
攝:D. Lee